独步天下的美国超级律师事务所（中）

摘自：《赢家》

作者：金·艾斯勒（美国）

译者：付瑶

出版：法律出版社

违规的代价

（接上期）联邦检察官到达美国阿拉斯加州后，宣布他们已经掌握证明在美国阿拉斯加州从事石油生意的商人比尔·阿伦的儿子马克向阿拉斯加州州议员行贿2000美元的证据。司法部律师用此事来威胁阿伦，让他检举位高权重的参议员泰德·史蒂文斯。阿伦请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儿子。由于阿伦在认罪协议中写明这点，马克由此得到特别赦免。

现在，史蒂文斯正式成为调查对象，案件的管辖权也从阿拉斯加州检方转移给美国司法部下属的专门负责反腐的公共廉政部。

当联邦调查者走进史蒂文斯在阿拉斯加州的家中，发现到处是没有进行个人财产状况申报的礼品。然而，在大家心目中，史蒂文斯并不是一个会接受贿赂的人。史蒂文斯曾经一个电话就让军用飞机把阿拉斯加州的一位生病的平民送往华盛顿专业医院进行救治。由于这位病人康复之后还需要定期复诊，史蒂文斯就在国会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史蒂文斯做这样的善举举不胜举，他也不把这些事情当作炫耀的资本。但史蒂文斯不习惯遵守各种程序，他讨厌费力气去填写琐碎的申报表格，这使他陷入诉讼的泥潭。

对史蒂文斯提起诉讼的是极富个人魅力的联邦检察官莫里斯，她阅历深厚，表达能力超凡，这样的对手正是威康律师事务所任职的小布兰顿·沙利文需要的。

莫里斯首先给史蒂文斯提供了一个可以认罪的机会，让他承认自己没有如实填写联邦官员个人财产申报表，隐瞒所收受的礼品，莫里斯也保证不让这位85岁的参议员进监狱。但是，沙利文希望史蒂文斯上庭，这样可以有机会在大选日之前得以脱罪。

这样一来，在2008年7月29日，史蒂文斯正式被检方起诉。

可笑的证物

从外界的揣测和报刊报道来看，史蒂文斯起码是偷了一架波音767或者喷气式战斗机。然而，检方提起诉讼的理由是史蒂文斯没有按要求对自己装修房子的事情进行报告。证物包括彩色玻璃窗、圣诞彩灯、烧烤架和一把按摩椅。可笑的是，检方起诉内容甚至只字未提阿伦送给史蒂文斯按摩椅和烧烤架是为了换取生意上的好处。另外一项罪名涉及一只雪橇犬的价值，这也是别人送给史蒂文斯的。对于史蒂文斯来说，拿这些琐事说事儿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沙利文不敢相信检方的起诉罪名，认为他们是在开玩笑。

一般情况下，如果被告是大人物，要等一年才能上庭。但是，美国联邦宪法对“迅速审判”有明文规定，任何刑事犯都有权要求在成为被告之后60天内得到审判。沙利文和史蒂文斯都认为应在大选前拿到法院的判决书，他们最终选择了“迅速审判”。

审理此案的法官埃米特同意立刻启动庭审，并且保证史蒂文斯可以在选举日之前拿到判决结果。与此同时，沙利文向检方提议将案子迁到阿拉斯加州审理，因为在那里史蒂文斯可以受到自己选民的审判，那里也是检方声称受贿行为的发生地。然而，莫里斯成功反击了这个提议，提出史蒂文斯被控罪名是没有按法律要求填写个人财产申报表格，而这个违法行为发生地并非阿拉斯加州。埃米特法官最终决定在华盛顿开庭审理此案。

2008年8月14日，检察官莫里斯转交给律师沙利文几百页的文件，试图证明史蒂文斯让朋友给他买一把按摩椅等细枝末节的问题。华盛顿的评论人士希望莫里斯能够提供更有价值的证据，至少是能与史蒂文斯的权势和身份相匹配的东西。莫里斯为此还提供了450小时的录音证据。然而，沙利文在移交证据这个环节上从来没有对检方有过太高的信任。尽管检方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些资料，看起来占了先机，但沙利文会全力寻找检方想要藏起来的那份能够帮助史蒂文斯脱罪的文件。

检方的王牌证人是阿伦。根据史蒂文斯的说法，他想要给阿伦支付装修费用，但是，对方从来也没有把账单送过来。2002年10月6日，史蒂文斯的备忘录提到他已经向阿伦要了账单。

为什么账单没有送来呢？据检方称，阿伦曾表示，他的一位名叫珀森斯的朋友告诉他，史蒂文斯留下的纸条只是客套话。阿伦为何会相信珀森斯？因为珀森斯不仅开了一家餐馆，而且还帮忙照看史蒂文斯的房子。所以，阿伦选择不送账单。

法眼查漏洞

2008年9月25日，庭审正式开始。检察官莫里斯告诉陪审团，史蒂文斯把阿伦的公司当成了帮他跑腿的。“你们要知道，史蒂文斯从来也没有付过阿伦一毛钱。”她说。

沙利文回击道，阿伦从没说过装修花了多少钱。从参议员史蒂文斯的角度讲，那些所谓的礼品，如烧烤架、圣诞彩灯等只是阿伦留在史蒂文斯房子里的东西，并不属于史蒂文斯本人。

沙利文的开庭陈述持续了3个小时。休庭之后，大多数检方律师和辩方律师都会从法庭出来吃午饭，直到下午两点重新开庭。然而，等在法庭门外走廊里的记者和围观人群并没有见到沙利文的影子。此刻的沙利文，正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将口供笔录和陈述重新查看一遍。

等到关键证人阿伦出庭讲述自己与珀森斯谈话的情况时，沙利文当即要求检方提供一份未经删减的阿伦在4月份的口供笔录。当口供送到的时候，沙利文发现那次口供显示的是阿伦否认与珀森斯曾经交谈过。而且，这些文件检方并没有和那几十万页的材料一起交给辩护律师沙利文。

沙利文怒气冲天。此刻，他无意间发现了一张手写的字条，上面记着阿伦说他相信如果参议员史蒂文斯收到账单就一定会付账的的信息。

在陪审团讨论区外，沙利文上演了一出好戏，他把检方的文件扔到了空中。他认为，检察官莫里斯的不当检控行为是他见过的最为不齿的，他谴责莫里斯蓄意隐瞒可以使史蒂文斯脱罪的证据，并说这些材料本可以用在他的开庭陈述中。

法官当庭对检察官莫里斯进行了训斥，他说自己和沙利文律师一样觉得“很难相信公共廉政部自身的诚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