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结构看国内外军事电影的形象塑造——以《歼十出击》和《壮志凌云》为例

○李 远

【摘 要】军事题材电影，是表现国家软硬实力的优选形式，也是对外展示本国军队形象的绝佳窗口。在对外传播力方面，国产军事电影与好莱坞军事电影相比差距甚远。本文选取两部国内外具有代表性的军事电影为样本，从电影叙事结构的角度分析它们形象塑造存在的差距，并为其改进形象塑造提出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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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叙事结构 军事电影 对外传播

军事题材电影，是表现国家软硬实力的优选形式，也是对外展示本国军队形象的绝佳窗口。2011年，由八一电影制片厂出品，号称中国版《壮志凌云》的影片《歼十出击》引起了广大军迷和影迷的关注。然而，虽然《歼十出击》比起之前的国产军事片在特技和人物造型等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但票房也只有280万人民币。同样是对飞行员战斗生活的展示，原版好莱坞的经典影片《壮志凌云》取得过相当辉煌的票房成绩：《壮志凌云》上映后缔造了1亿7千6百万美元的美国国内票房与3亿5千3百万美元的全球票房成绩，在美国国内和国际上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国产军事电影与好莱坞军事大片相比，无论从票房，还是从对外传播力而言都差距甚大。本文就以《壮志凌云》和《歼十出击》为例，尝试从电影叙事结构的角度来分析两者间的不同，并进一步分析两者在形象塑造上存在的差距。

电影的叙事方法虽变化多端，但其结构模式通常可归纳为以下5种常见类型：因果式（戏剧式）线性结构、回环式套层结构、缀合式团块结构、交织式对照结构、梦幻式复调结构。

所谓因果式线性结构，是指电影以故事因果关系为叙述动力，以线性时间戏剧化展开故事，叙事链单一，追求情节结构环环相扣、逻辑严密的完整结局，强调外部冲突和动作强度。《歼十出击》和《壮志凌云》大致都采用了因果式线性结构展开叙事，但其中又有差别。下文将对两部影片的叙事结构模式进行具体分析论证，分析其取得的形象的塑造效果。

一、《壮志凌云》的叙事结构模式

《壮志凌云》时长109分39秒，主要讲述了飞行员麦德林以自己老飞行员父亲为偶像，几经沉伦，终于奋起，驾驶银鹰，纵横蓝天，最终成为一名飞行精英的故事。其情节发展可概括如下：

开始：麦德林和野鹅训练成绩优异→两人被提拔到加拉米拉马顶级机师部接受培训

发展：麦德林在机师部酒吧与女教官查丽相遇，在次天的课程中麦德林曾与米格战机格斗一事引起查丽兴趣→麦德林多次违规危险飞行，受到上级批评→同时两人坠入爱河，麦德林训练也渐入佳境

高潮：一次飞行事故导致野鹅牺牲，麦德林痛苦不堪，决定放弃理想，不当精英飞行员→查丽鼓励他要坚持下去→麦德林回心转意，并被带到印度洋上与敌机作战，最终找回信心，与队友全歼敌机。

结束：回到甲板的麦德林受到热烈英雄般的欢迎，麦德林如愿成为精英飞行员。

影片的情节脉络其实十分简单，基本按照线性时间展开叙事，无闪回和插叙。但整部影片流畅连贯，浪漫温情，并起到了很好的塑造美军形象的效果。

1、《壮志凌云》的因果关系链

《壮志凌云》充分利用事件的因果关系展开情节，叙述序列严整有序、线索清晰。（见表1）

影片总共包含了以上10组因果关系，形成了一组因果关系链，正是这样的关系链将影片很好地串联了起来。密集的情节铺展使得影片十分紧凑，故事发展变化过程中不同环节清晰有序地展现在观众面前。同时，影片中的每一组因果关系都是围绕主人公麦德林展开，他将这部影片串联起来，从而形成一个联系紧密的整体。

2、《壮志凌云》中的形象塑造

《壮志凌云》情节结构环环相扣、逻辑严密，既强调外部冲突的呈现，又突出内部情感的表达，从而呈现了息息相关、密切联系的人物关系，也塑造了丰满立体的荧幕形象。

主人公麦德林的形象是影片中最丰满的个人形象，这样的形象得益于影片严密的叙事结构。

影片开场就是麦德林和搭档野鹅驾驶的F-14战机与俄罗斯米格战机在空中格斗的场景，麦德林虽用高超的驾驶技巧驱逐了米格战机，但也违规冒险营救了战友美洲狮。这组镜头作为开场镜头，开门见山地勾勒出麦德林勇锐过人但又桀骜不驯的人物形象，并为之后麦德林多次违规飞行，使其陷入被动和低谷的情节发展做了很好的铺垫。

在故事推进过程中，野鹅的牺牲既是情节发展的重要一环，又是人物形象塑造的重要方面。麦德林重视与野鹅的友情，野鹅牺牲后，麦德林陷入沉沦，失去战友的悲痛和深深的自责让他难以自拔，这恰恰体现了麦德林对战友情谊的珍重。女教官查丽的出现对于主人公形象的塑造同样不可或缺。整部影片查丽并没游离于故事情节之外，而是和主人公的命运紧紧结合在一起，她和主人公的关系每深入一层，故事情节就前进一步。野鹅和查丽的人物角色设置使主人公麦德林富有“人情味”。对战友的情和对恋人的爱使飞行精英麦德林成为一个有情有义“普通人”，既拉近了和观众的距离，又丰富了人物的形象。

总之，影片通过因果层叠、环环相扣的情节推进让这个桀骜不驯、勇锐果敢、有情有义的美军精英飞行员的形象跃然纸上，在观众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

二、《歼十出击》的叙事结构模式

《歼十出击》时长90分37秒，主要讲述了以岳天龙和印双虎为代表的空军新一代指挥员，在歼十新机装备部队后，胜利完成演习和保卫祖国领空的故事。《歼十出击》基本按照因果式线性结构来展开故事叙述，其具体情节发展可总结如下：

开始：训练基地参谋长岳天龙空降903师与副师长印双虎竞争师长一职→印双虎因鸟撞飞机事故未获提拔，岳天龙当上师长，两人关系僵化。

发展：两人各带一支队伍组成红蓝两军进行对抗，岳因战术优势取得胜利→岳从实战出发，要求学习“眼镜蛇”动作，并在亲自训练中依靠过人胆量和技艺成功规避事故，完成训练，两人关系缓和。

高潮：903师执行代号“猛龙”的军事实战演习→演习暂告段落，岳印两人进一步加深了解，战友情谊更加深厚→903师继续执行猛龙计划，并摧毁闯入演习空域的不明无人机，获得演习成功。

《歼十出击》的情节脉络也并不复杂，讲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但是由于影片叙事结构相对松散，情感表达较为干涩，导致人物和军队形象呈现扁平化和碎片化的特点。

1、《歼十出击》的因果关系链

《歼十出击》同样利用事件间的因果关系展开故事情节，但叙事序列不够连贯，事件线索不够清晰。（见表2）

《歼十出击》包含了以上7组因果关系，并构成一条因果关系链，串联了全片，故事发展过程中的不同环节通过情节的铺陈得以呈现。但值得注意的是，影片因果关系链存在时断时续现象，部分因果关系前后缺乏必然联系，使得故事情节缺乏连贯性。

2、《歼十出击》中的形象塑造

由于《歼十出击》在情节结构上存在前后脱节，不够连贯的问题，因而使人物关系变得模糊，人物形象塑造也不可避免地存在碎片化和扁平化的现象。

首先，影片依靠“突发事件”来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致使两位主人公疲于应对各种“突发事件”，通常是一起事件刚刚结束，下起事件就接踵而至。因此，每起事件所塑造的个人形象必然是零碎而缺乏连贯的。

其次，配角没有融入因果关系链，沦为真正的“配角”，对主人公形象的塑造贡献不大。影片中多位配角的设置原本可以为丰富主人公形象做出贡献。尤其是两名女性角色，他们形象佳、学历高，代表了新一代中国女军人的形象。然而，她们基本游离于故事情节之外，沦为看客。这样的人物关系设定对整个故事情节发展贡献不大，相应也起不到衬托主人公形象的作用。

在《歼十出击》中，岳印二人展现出技艺精湛、敢于担当、锲而不舍的人物形象。然而由于叙事结构的碎片化，使得人物形象的各个侧面无法整合，各自为战；加之配角无法融入情节发展，各干各事，这些使得影片个人形象的塑造趋于扁平化。

结语

两部军事影片，创作题材类似，刻画对象类似，然而给予观众的感官刺激和形象塑造效果却大相径庭，好莱坞军事大片优势明显。通过对比分析，笔者将其优势概括为以下三个方面：

1、善于通过因果层叠的情节推进讲好故事，塑造形象

以《壮志凌云》为代表的好莱坞军事电影的叙事结构其实十分简单。但其致胜之处就在于，能在简单的叙事结构中巧妙地穿插多组因果关系，在环环相扣的情节推进中讲好故事。在逻辑严密的故事叙述中，荧幕形象得以连贯而立体地呈现。相比而言，《歼十出击》等国产军事电影在讲好故事上还存在明显差距，断裂的因果关系，碎片化的情节设定，使荧幕形象呈现出跳跃而不连贯的特点，形象塑造效果大打折扣。

2、善于通过顺畅合理的人物关系抒发情感，烘托形象

《壮志凌云》中顺畅合理的人物关系同样是其能成功塑造荧幕形象的重要方面。影片的众多配角人物角色设定较为合理，他们并没有脱离故事发展主线，而是一直跟主人公保持紧密联系，并在情节的不断发展中，强化主人公情感表达，烘托主人公人物形象。对比之下，《歼十出击》的人物定位相对模糊，配角人物处于可有可无的尴尬境地，与故事情节明显脱节，对主人公形象的烘托作用并不明显。

综上所述，国产军事电影与好莱坞军事大片在形象塑造上的差距，很大程度上由其叙事结构的不合理所致。国产军事电影在叙事结构上不妨借鉴好莱坞的经验，讲出一个悬念丛生，高潮迭起的好故事，提升观众认可度，塑造饱满立体的荧幕形象。

（作者单位：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

责编：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