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男的忏悔须仔细聆听

2014年国庆节前夕，刘铁男出庭受审。

围观这一自2012年岁末开播的反腐剧目，有一段剧情颇令人瞩目——刘铁男在法庭上的“痛哭忏悔”。

作为50后中的一员，刘铁男是一名改革开放之后成长起来的官员。1983年，曾经是一名工农兵大学生的刘铁男进入国家计委工作。自此，他从国家部委最基层的职位——主任科员做起，在25年之后的2008年成为正部级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并于2010年起兼任国家能源局局长。

在任发改委副主任的第五个年头即2012年，刘铁男的腐败问题开始显露。这年的12月6日，《财经》杂志副主编罗昌平在微博上实名举报刘铁男的贪腐和生活作风问题。具有戏剧性的是，那些引爆刘铁男腐败问题的“炸弹”来自其相交多年的情妇。

接下来的剧情演进众所周知。虽然国家能源局发言人称针对刘铁男的举报“纯属污蔑造谣”并宣称要报案，但王岐山领衔的中纪委反腐团队显然难以对这样的人和事视而不见。在罗昌平发出实名举报微博5个多月后，刘铁男和他的妻子一道被中纪委办案人员带走。在此之前，他们的独生子刘德成已经失去自由。

在刘铁男“率领”妻儿一道成为贪腐案的“案中人”不久，与之相关的信息被“老虎”级别的贪官接连落马的信息覆盖。当他再度回到公众视野时，已是法庭上的被告人。

站在被告席上接受审判时，刘铁男的“痛哭忏悔”将这幕已近尾声的反腐剧目再度推向高潮。他说“在过去立案、侦查的十几个月里”，办案人员的每次询问、每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灵魂”。他痛哭着问自己，“怎么会堕落成这样呢？”刘铁男用“利令智昏”来形容自己并承认贪腐行为“害了我自己，害了孩子，毁了家庭”。

虽然由于针对刘铁男的7项指控有5项与其子有关——刘德成因此被称为“最坑爹的儿子”，但在法庭上说到刘德成构成共同犯罪的问题时，刘铁男承揽了儿子走上犯罪道路的“全部和根本的责任”并表达了一位父亲的忏悔之情。

通过刘铁男的忏悔，公众得以知道出生于1985年的刘德成“30岁了还没有小孩”。在说到这里时，刘铁男称自己每天“都生活在忏悔之中”并用“太痛苦了”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对刘铁男的忏悔，有人认为他是为了减轻处罚而演戏。但从前因后果看，至少他针对儿子的忏悔是真情流露。如果不是爱子心切，他当初不会让儿子去过一名官员家庭无法提供的奢华生活。如今，面对“秋后算账”的残酷现实，除了忏悔，他还能做什么？

从另一个角度看，刘铁男的忏悔值得许多人仔细聆听。

在现实生活中，很多官员贪腐与“给后代一份光鲜的生活”有关。在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财富“滋养”后人时，很多人侥幸地以为“法不责众”或一旦退休便会平安无事。但从如今的反腐态势看，法律的利剑已经落到众多贪官头上，他们当中包括众多“二线”或退休贪官。

因此，刘铁男在法庭上进行最后陈述时所说的一句话也须静心聆听：“通过我的犯罪事实，来教育更多的同志们别走这条路。”这句话，是刘铁男因贪腐而付出“全家触网”的高昂成本后所说的一句真心话。

李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