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主义视角下的国际问题——以汉斯·摩根索的权力政治为例

李婷婷

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摘要]现实主义理论之父汉斯·摩根索全面奠定了现实主义学派的理论基础，并为之后的国际政治学理论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国际政治研究的基本特点明显地带有现实主义色彩。基欧汉曾经指出，由于现实主义是连贯性地分析世界政治的必要组成部分，因而它对权力、利益和理性的着重研究，对从任何角度理解世界政治和国家行为问题都至为关键。本文就着重从古典现实主义理论的权力均衡以及利益的平衡两方面分析一些国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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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现实主义；权力均衡；均衡支配者

西方国际政治学理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刺激下生成，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得到重要的发展，战后以来有了全面的掘拓。本世纪在不断变化的国际环境下出现了六次大的理论浪潮，分别是“理想主义”、“现实主义”、“行为科学”、“全球主义”、“后实证主义”、“新自由主义”。每一次新的思想浪潮都给原先的浪潮添加了新的色彩和内容，使国际政治研究的方向和内容更加全面。而本世纪兴起的这些浪潮中，影响最深远的非“现实主义”莫属。国际政治研究的基本特点明显地带有现实主义色彩。

现实主义理论主要经历三次演变，无论是古典现实主义还是经过不断发展补充的结构现实主义以及新古典现实主义，都围绕三个基本的理论假定展开：第一，无政府状态的假定。现实主义理论认为，国际体系的基本特征是无政府状态，即国际体系缺乏合法权威。各国在法律上都是平等的，然而各国的实力并不相同，有的国家实力强，有的国家实力弱。国际体系中的任何等级差别都源于国家之间的实力差距。因此，各国必须采取自助战略来确保自己的生存。第二，理性主义假定。现实主义理论认为国家是统一的理性行为体，尽管国家处于国际关系不确定的条件下，可能由于外部环境的影响难免出现失算，但它们倾向于用理性权衡各种不同政策选择的成本，按照国际关系中的成本规律办事，以期获得预期效用的最大化。第三，权力政治的假定。现实主义把权力看成是国际关系中的主要因素，国家尽其努力追求权力、蓄积或保持足够的权力。它们根据权力来计算利益，不管权力是作为目标还是实现目标的必要手段。现实主义对国际格局的研究正是遵循无政府状态和理性原则的假定，更多地沿着第三个假定而展开其逻辑的。本文就权力之争进行分析。

一、权力均衡

各国之间的利益冲突与实力不均等使国家间的权力斗争不可避免。一国相对于他国的权力膨胀，必然产生该国的扩张野心，这是所谓“国际政治的铁的规律”。为保证国家之间的权力斗争不发展为战争，就必须限制强国的权力膨胀。虽然国际道义、世界舆论和国际法都是限制国家权力增长的一些方法，但是，这些方法没有实质性的强力制约作用。因此，只有依靠权力去制约权力，形成权力均衡的状态，才有可能保证和平。

各国君主之所以甘愿奉行权力均衡原则，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利益。这样，当他们认为权力均衡将被扰乱、为重建权力均衡需要新的力量组合时，他们将不可避免地变换阵营，背弃原来的联盟、建立新的联盟。因而，权力均衡体系中的联盟在实际运转中常常是不确定的，因为这种联盟的作用有赖于个别国家的政治考虑。1915年意大利队三国同盟的背弃，1935至1939年期间法国联盟体系的解体，都说明了权力均衡的这一弱点。

二、利益至上的平衡者

摩根索把均衡体系比作天平，它有两个秤盘，每个秤盘上市推行现状政策或帝国主义政策的一个或数个国家。在欧洲大陆，各国基本都是这样操纵权力均衡的。摩根索又指出，这里可能还会出现另外一种情况，即在两个秤盘上加诸第三种力量——平衡的“支配者”或“平衡者”。平衡者不会同任何国家或国家集团的政策永久保持一致。这个平衡者的的唯一目的就是维持平衡，而无论这一平衡将为哪些具体政策服务。平衡者处于“光辉孤立”的地位。平衡者拒绝与任何一方永久地结合在一起。均衡的支配者位于天平中间，等待时机，审慎而超然地注视着天平的动向。均衡的支配者在权力均衡体系中占据关键的地位，因为它的立场将决定权力斗争的结局。因此，它被称作权力均衡体系的“公断人”，最终裁定谁是胜者、谁是输家。现代历史上最出色的平衡者非英国莫属，它使别人为它二战，使欧洲继续处于分裂状态以便控制欧洲大陆，并且由于政策反复多变，其他国家无法与之结盟。

美国在对待南海问题上的态度与战略也反映了这一理论。50、60年代,在遏制共产主义大战略下,美国一方面试图阻碍中国大陆恢复对西沙、南沙的控制,反对中国在南海采取的一切活动,另一方面却放任菲律宾、南越、台湾当局等盟友在南海的侵权行径,确保南海航线对美开放。70、80年代美苏争霸出现苏攻美守的态势。美国疲于长期的军备竞赛,加之国内经济不景气,人民厌战情绪高涨。美国迫切需要改善与中国的关系,从而扭转美苏冷战中的不利地位。而此时的中苏关系己完全破裂,这为中美走向和解创造了条件。1972年尼克松访华,1979年中美建交,中美关系得到了不断改善。在中美和解的大背景下,美国不愿因南海问题与中国交恶,并在中国与别国的南海主权争端中选择了不表态、不介入的中立立场,对中国在南海的活动予以默许。1988年,中越在南沙再次爆发冲突,美国方面表示不对该争端表态,不支持争端的任何一方,再次强调了 “不介入”立场。美国这一时期对南海问题的温和立场本质上是对苏冷战战略中的一种策略性选择,服务于美国的冷战需要。而在对苏冷战的全球战略框架下,任何关于南海主权问题的解决,都将围绕取得对苏冷战的胜利这一目标而展开。套用帕麦斯顿的一句话：均衡的支配者没有永久地朋友，也没有永久地敌人；它只有维护权力均衡本身这一永久的利益。

摩根索所建立的“现实主义”理论是相当完整的，它为之后的国际政治理论的发展奠定了深厚的基础。而摩根索的现实主义理论都是围绕着权力这一中心概念而展开的。现实主义坚决地认为权力政治属于一切时代国际生活的通用法则。它反对那种把既往的国际关系看成是“人性的进步”或“道德的不成熟”的表现的论点，相反，它根据古典政治学的传统，把国际政治研究的坐标重新定位在“权力与利益”的观念上面。现实主义的观点在于理想主义观点的论战中，越来越适应于当时国际形势的现实，受到普遍的认可。当然，国际形势复杂多变，现实主义理论终究有其缺陷，但是现实主义第一次真正地做到融入历史和经验的研究。现实主义理论家提出的许多问题，包括引起广泛争议和批评的那些问题，对此后国际政治学的发展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