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文化背景下的文化自觉探析

刘媛君

摘要：多元文化交汇，民族国家面临着信仰危机、认同缺失以及本土文化分崩离析的困境。文化自觉作为多元文化背景下的文化警醒，内在地包含着文化认知、文化自信、文化创新和文化自强的逻辑，为思想政治教育重塑、民族文化不息、国家文化软实力提升以及国际文化竞争力应对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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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多元文化；文化自觉；文化认知；文化自信；文化创新；文化自强

作为不可逆转的世界发展趋势，全球化浪潮席卷世界各国形成“地球村”，不同民族、国家和地域之间文化交流日益频繁，多元异质文化间的碰撞和冲突日益增多。因此，文化多元化成为全球化的显著特征和必然结果。

一、文化自觉：多元文化背景下的文化警醒

1.多元文化无形诱发民族国家的信仰危机

在多元文化背景下，世界各国普遍存在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主流文化与非主流文化的碰撞与冲突，但是市场经济所引发的消费主义将大众文化推向顶峰，商业性、感官性、盲目性成为其醒目的标签。从众心态导致了良莠不齐的文化见缝插针式地进入大众视野。对于缺乏明辨是非能力的人而言，一些被别有用心包装过的、有意识形态色彩的腐朽文化将侵蚀大众原本所树立的信仰、信念，造成民族国家主流文化的信仰危机。

2.多元文化容易导致民族国家的认同缺失

全球化浪潮带来了现代化的盛景，导致大众在文化消费中往往淡漠传统文化，而盲目追求所谓充满现代性意味的多元文化产品，特别是作为国家未来建设者与接班人的青少年，崇洋媚外、鄙夷传统的现象尤为严重。对此余英时教授一针见血地指出，现代青少年“浮慕西化而不深知西方文化的底蕴，憎恶传统而不解中国传统为何物。”

1]这种多元文化所带来的民

族文化认同现状，将导致其对于本民族国家的认同缺失，威胁民族国家长久的生存与发展。

3.多元文化强烈冲击民族国家的本土文化

文化作为人类的伴生物在不同民族、国家和地域间产生，这就决定了文化多样性的存在，同时也构成了文化多元化的前提。每一种文化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与必然性，每一个民族、国家的文化都包含其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和理想追求等，使之成为民族和国家精神的重要体现，而这种文化就是我们所谓的民族国家本土文化。全球化浪潮所引发的文化多元化，使各个民族国家内部都存在着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的强烈碰撞与冲击，致使本土文化危机四伏。

在这种全球化浪潮下和多元化背景下，费孝通先生敏锐洞察到世界范围内各个民族国家所面临的文化冲击，特别是中国。针对其中所潜伏的文化危机，他提出了文化自觉以警醒国人。

二、多元文化背景下文化自觉的逻辑内涵

所谓“‘文化自觉’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的发展趋势，不带任何‘文化回归’的意思，不是要‘复旧’，同时也不主张‘全盘西化’或‘全盘他化’”。[2]费孝通先生提出文化自觉的目的是使处在多元文化中的人们能够找到文化繁荣与共存的道路，即实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道路。

笔者认为文化自觉内在地包含着文化认知、文化自信、文化创新与文化自强步骤：

文化认知，即对本民族文化拥有一个全面系统的认识，这是实现文化自觉的基础。民族文化的多样性决定了文化认知的差异性，不同民族的文化决定了这个民族的信仰、思维方式、工作方式乃至生活方式。每一种民族文化都有着独一无二的特色，因此只有对本民族文化进行系统化地认识，才能充分进行领悟，为本民族文化的传承打下坚实的基础。

文化自信，即以夯实的文化认知为基础，通过对民族传统文化博大精深的透彻领悟，形成文化自信。古语曰“腹有诗书气自华”，对于一个民族国家而言，充分而全面地认识本民族的文化，并且能够将其在世界民族文化的范围内有一个准确定位，将会有利于这个民族国家形成在文化意义上的自信特质，直面全球化浪潮下的多元文化冲击而屹立不倒。

文化创新，即文化的传承需要与时俱进式地注入符合时代的新知，令民族文化能够“保质保鲜”。作为文化自觉的动力，文化创新要以民族国家成员为土壤、民族文化精华为根基，在与时代的前进中和外来文化的互动中汲取新鲜养分，审时度势、求新求变，以发展民族国家的本土文化。除此之外，注重传统文化创新的成果由个人向大众的传播，使文化新知的种子在民族国家的土壤上结成果实。

文化自强，即在文化认知、文化自信与文化创新的基础上，实现民族文化在世界文化之林中得以屹立不倒、世代传承，这是文化自觉的终极目标。面对全球化和多元化的浪潮，民族文化在深厚的底蕴基础上必须自力更生，吸收文化精华、抵挡外来冲击、彰显本土特色、提升文化魅力、符合时代要求。

这四个步骤自成逻辑、相互衔接、螺旋上升，不断将民族文化推向一个又一个人类文明的高峰。因此，文化自觉培育的内在步骤是同民族文化传承的轨迹相吻合的。

三、多元文化背景下培育文化自觉的多重价值

文化自觉作为全球化与多元化的产物，饱含着人类自我觉醒的智慧。对于民族国家而言，文化自觉是种族与本土文化绵延不绝的关键所在。因此，在多元文化背景下，依循文化自觉的逻辑内涵，培育文化自觉具有重要的社会价值。

1.培育文化认知，实现文化自觉，是重塑思想政治教育的动力源泉

文化认知，是实现文化自觉的第一步，只有具备民族传统文化认知能力，才能为文化自信、文化创新与文化自强打下坚实基础。因此，应以文化认知作为全面而系统认识本民族传统文化的基石，并以此为基础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重塑。在思想政治教育目标上，打破思想政治教育重灌输、轻实践怪圈，步入学生自觉将知识转化为实践的内在动力的新境界。在思想政治教育功能上，在保证思想政治知识传播教化功能基础上，发展学生自觉辨别中西、古今文化良莠的潜在能力和态度。在思想政治教育资源上，对文化认知的更新，能够将一切属于文化领域内的资源囊括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领域，丰富思想政治教育教学、研究与实践资源。文化认知所带来的思想政治教育重塑，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创新型发展提供了动力。

2.培育文化自信，实现文化自觉，是确保民族文化不息的历史纽带

处于全球化脉络之中，经历社会转型阶段，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不断受到外来经济全球化与内在消费盲目化的碰撞，陷入传承危机边缘。要使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得以传承，必须寻求传承动力，而最大的动力莫过于对土生土长的文化形成自信，并以此为历史纽带在中华民族世世代代薪火相传。依托文化认知的前提准备，提升人们对本民族文化的自觉和自信，同时突出个人的主体意识，使之能够主动承担起传承民族文化的责任。一旦这种文化的自觉和自信形成，人们就会产生责任意识，自觉以传承民族文化为己任。一旦认识到民族的未来有赖于历史长河中作为短暂生命体的个人充当延续环节，人们便会在自觉进入祖先与后代的历史连续性和继承性中承担文化传承的历史使命，自觉为民族文化生生不息而努力。

3.培育文化创新，实现文化自觉，是提升国家文化实力的突破先锋

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中强调“以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为中心环节，进一步深化文化体制改革”，简明扼要地指出了实现中华民族的文明传承与创新的关键所在。文化自觉，并非是完全意义上的“文化回归”，而是在正视国内外实时和实事背景、在继承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对其进行与时俱进地发展和创新的“文化自觉”。中华文化之所以源远流长，就在于其是动态的而非静态的，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中华文化依循历史车辙不断发展、前进。因此，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必须以文化创新作为突破点。在主流文化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激发大众文化创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对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具有民族特色的创新，最终使文化创新成为提升国家文化实力的突破先锋。

4.培育文化自强，实现文化自觉，是应对国际文化竞争的中流砥柱

进入21 世纪以来，世界范围内出现了盲目从众的文化消费趋势，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借此时机，凭借经济和技术优势不断渗透意识形态，迅速占领世界文化市场，导致众多民族国家不断遭受挑战。要从容应对挑战，民族国家必须寻求文化上的自强，将民族文化的根深深扎入民族之林的土地上。正如梁启超先生所言，“少年强则中国强”，每一个国人，特别是作为未来国家建设者和接班人的青少年的强大，才能造就国家的强大，要在国际文化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就应该通过塑造文化自觉，为民族国家的社会成员构筑坚实的理念基础，在对自身文化的认知、自信、创新中，突出优势、弥补不足、强化实力，以更优化和更有效的姿态参与世界文化竞争，同时形成自强意识，在多元文化的冲击和竞争中，成为民族文化真正的中流砥柱。

多元文化背景下，民族国家应该认识到培育文化自觉的远景所在，民族与文化共生，唯有文化自觉才能铸就两者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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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余英时.钱穆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1994:255-266.

[2]费孝通.对文化的历史性和社会性的思考［J］.思想战线,2004(2):6．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