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英语功能语言学角度对汉语疑问句分类综述

　　[摘要]现代汉语的疑问句可以从多个角度归纳和概括。本文以英语功能语言学为指导，综述汉语中的疑问句，及作者对于疑问句某些分类及观点的看法。

　　[关键词]功能语言学；句子的功能；疑问句

　　汉语语法学家一般区分四种不同的句型：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这可称为句子的语用功能分类。刘月华等根据交际功能的不同把句子分为五种，即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呼应句，其中，疑问句提出疑问，它的功能是获得信息。齐沪扬认为疑问句具有疑问语调。本文以英语功能语言学为指导，根据疑问句的构造特点，指出疑问句可以分为是非问句、特指问句、选择问句、正反问句。

　　一、是非问旬

　　（一）句末带疑问语气词“吗”的是非问句

　　这种疑问句是在一个陈述句的末尾加上升调的疑问语气词“吗”。

　　（1）他是东北人吗？

　　（2）安娜没给家里打电话吗？

　　回答带“吗”的是非问句时，可以用“是的”

　　“对”“对了”“嗯”或“不”“没有”等表示对问句的肯定或否定。不论问句是肯定句还是否定句，只要答话的人同意问句所表达的意思，就用“是的”“对了”“嗯”等；如果不同意问句所表达的意思，就用“不”“没有”等。例如：

　　（3）A：小李不去北海划船吗？

　　B：嗯，他不去北海划船。/不，他去北海划船。

　　（4）A：安娜没给家里打电话吗？

　　B：对了，她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不，她给家里打电话了。

　　（二）句末带“好吗”“行吗”“成吗”“对吗”“可以吗”等疑问成分的是非问句

　　这种疑问句是在一个陈述句的末尾加上成吗、对吗、好吗、可以吗、行吗等，成、对、好、可以、行表示赞同，升调的疑问语气词吗表示疑问，二者合在一起，表示征求被问者的赞同，因此这种问句带有商量、推测的口气。肯定的回答用成、对、好、可以、行，否定的回答在这些词前面加不。

　　（三）句末带疑问语气词“吧”的是非问句

　　这种疑问句是在一个陈述句的末尾加上降调的疑问语气词“吧”。“吧”表示有一定把握的提问，带有推测和探询的口气，例如：

　　（1）你星期天能来吧？

　　（2）现在快十点了吧？

　　（四）不带疑问语气词。句尾是升调的疑问句

　　一个陈述句只要句尾是升调，就可以构成疑问句。这种疑问句对语境的依赖性很强，一般包含惊讶，怀疑的成份，例如：

　　（1）这么大的风雪，丢下羊群回家去？不能！

　　（2）小张没来？

　　二、特指问旬

　　特指问是指说话人就某一方面提出问题，要求听话人作出回答。句中一定有疑问代词，特指问句中常用的疑问代词是“谁”“哪一个”“什么”“哪里”“哪儿”“怎样”“怎么样”“怎么”等，疑问代词问什么，听话人就答什么。

　　（一）一般特指问句

　　一般特指问句是用疑问代词提问的疑问句。这种问句的词序与陈述句一样，提问句子的哪一个成分，就把疑问代词放在那个成分的位置上。特指问句不能做简单的肯定或否定回答，一般得具体回答。如：

　　（1）谁是你们的体育老师？

　　（2）他们病怎么样了？

　　（3）他在哪儿？

　　（4）玛丽是哪个班哪个学生？

　　（5）他什么时候回国？

　　（6）这个句子怎么分析？

　　（7）她学得怎么样？

　　（8）他们工厂有多少人？

　　（9）考试以前，你们准备复习几天？

　　（10）那条公路的多长？

　　（二）用语气助词的特指问句

　　刘月华只提出了用語气助词“呢”的特指问句。他认为在一个词，短语或句子后面用上语气助词“呢”就可以构成这种疑问句。作为始发句，“呢”用在名词、代词名词短语之后是问外所的，既“……在哪儿？”的意思。例如：

　　（1）他人呢？

　　如果有上下文，可根据上下文判断疑问所在例如：

　　（2）窗户已经擦干净了，地板呢？

　　（地板擦干净了没有？）

　　如果“呢”用在一个陈述句之后意思是“如果……，那么应该怎么办（做什么）？”例如：

　　（3）他不同意呢？（如果他不同意，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齐沪扬认为特指问如果用语气词，只能用“呢”和“啊”，不能用“吗”和“啊”，不能用“吗”和“吧”，因为疑问代词已表示疑问。如：

　　（1）他们在哪儿干什么呢？

　　（2）他们在哪儿干什么啊？

　　（3）他们在哪儿干什么呀？

　　（4）他们在哪儿干什么吗？

　　（5）他们在哪儿干什么吧？

　　根据齐沪扬的观点，有的句子在形式上是特指问句，实际上是一种反问句，用疑问句的形式来表达肯定的或否定的陈述，并不要求回答。这种句子的疑问代词是表示不定指或任指的，要把这种句子和真正的特指问句区分开来。如：

　　（1）什么地方不能随便睡一夜呢？（哪个地方都可以睡一夜）

　　（2）这样的蠢事谁肯干？（这样的蠢事没人肯干）

　　三、选择问句

　　选择问是问话人提出两种以上的看法，希望听话人选择一种回答。这种疑问句是把要选择的两种或几种可能用“是……还是”或“还是……还是”连接起来，要求答话的人选择其中之一作为答案。注意两点：第一，一切疑问句的句末都要用问号；第二，选择问句如果用语气词，只能用“呢”，不能用“吗”。

　　（1）你将来是去北京工作还是去上海工作。

　　（2）你吃米饭还是吃面条？

　　（3）今天是星期六，还是星期天？

　　（4）今天是星期六，还是星期天吗？

　　四、正反问句

　　正反问句用肯定和否定相叠的方式来提问，要求做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基本格式是“×不×”。肯定否定并用是一种疑问方式，句末不再用“吗”，可用“呢”、“啊”语气助词。齐沪扬和刘月华都将正反问句分为三类，即一般正反问句，“是不是”正反问句和用“好不好”，“成不成”，“行不行”，“对不对”构成的正反问句。

　　（1）一般正反问句。这种疑问句主要是由谓语的肯定形式和否定形式并列起来构成的，要回答的人选择其中一个作为回答。如：

　　①香山的枫叶红了没有？

　　②这件衣服你中意不中意？

　　③能不能帮我一下忙？

　　这个格式须注意“×不×”的变化形式。“×不×”其实代表了六种变化的形式。

　　A“×……不×……”你知道这件事不知道这件事？

　　B“×不×……”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c“×……不×”你知道这件事不知道？

　　D“×……不”你知道这件事不？

　　E“×不”你知道不？

　　F“×不×”他路得快不快？

　　（2）用“是不是”的正反问句。如果提问的人对某一事实或情况已有比较肯定地估计，为了进一步得到证实，就可以用这种疑问句提问。如：

　　①大家是不是分头找人？

　　②你到底是不是医生？（你到底是医生不是？）

　　“是不是”的位置有固定和移动的水同，可以用在一个陈述句的谓语前，也可以用在句首或句尾。如：

　　③是不是他昨天来过？

　　④他是不是昨天来过？

　　⑤他昨天是不是来过？

　　⑥他昨天来过，是不是？

　　（3）用“好不好”“成不成”“行不行”“对不对”构成的正反问句。“好不好”“成不成”“行不行”“对不对”只能放句尾，不能放句首或谓语前。如：

　　①我们班和他们班明天下午举行拔河比赛好不好？

　　②我们班和他们班明天下午好不好举行拔河比赛？

　　五、反问旬

　　齐沪扬（2006）认为一般的疑问句都是“有疑而问”，在表达上都有疑问中心。但反问句是一种“无疑而问”的问句，所谓“无疑”，就是齐头并进反问句实际上没有真正的疑问点，不要求对方做出回答，在表达上有一种强调的口气。然而，因为反问句在形式上仍以疑问句的形式出现，所以从语法角度来看，反问句也是一种疑问句。

　　反问句是从反面发问的，因此句子在字面上是肯定的，意思是否定的；字面上是否定的，意思是肯定的。选择问句用作反问句时，字面上包括正反两面，其实说话人的意思是肯定一面，否定一面。至于肯定哪一面，否定哪一面，必须依靠上下文才能確定，反问句的后面一般用问号，少数情况下问号与感叹号连用。例如：

　　（1）还想进去看电影，你有票吗？

　　（2）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从形式上看，上述二例都属于是非问，从表达口气看，第一例是肯定形式的是非问，表达的是否定的口气（你没有票），第二例则相反，表达的是肯定的口气（你应该懂）。又如：

　　（1）谁笑你了？

　　（2）这检疫站的好事为什么不做？

　　例（1）在形式上是肯定形式的特指问，表达否定的口气（没有人笑你），例（2）在形式上是否定形式的特指问，表达肯定的口气，（你应该去做）。下面几例是选择问形式的反问句，表达的口气可以根据上下文的确定：

　　（1）你是来学习的，还是来玩的？（肯定前一分句：应该来学习的）

　　（2）你还是说他呢，还是说我？（肯定后一分句：是说我）（同上）

　　齐沪扬没有对反问句进行分类，而是从形式和语气的角度观察反问句的特点。刘月华从形式的角度对反问句进行了分类，包括是非形式的反问句，特指问形式的反问句，正反问形式的反问句，选择问形式的反问句。此种分类很是繁琐。因为很多是非问，特指问在特定的语境下都可能变成反问句。笔者认为刘月华从形式上对反问句进行分类过于繁琐，只探讨了一些专属于反问句的结构特征。

　　总之，本文从英语功能语言学的角度综述了汉语中的疑问句分类以及笔者对于某些分类及观点的看法。希望对后续研究有启示作用。

　　作者：赵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