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善举

闰书英

善良是开在心坎上最美的花，也是最宜人的。

昨儿虽然是周末，但是我早早起床做饭，因为心里有一堆计划要干的活。早饭刚吃完，就听到敲门声。这么早会是谁来做客？我示意儿子去开门。儿子跑过去，随着门开，听到儿子叫了一声“爷爷，奶奶”。我一听是公婆如此早来，赶紧去门口迎，笑问：“这么早就到了，吃饭了吗？”

婆母气喘吁吁地说：“吃了，你爸爸要来城里喝羊汤，就早来了。”我边收拾碗筷边说：“这可是你们第一次来这么早，以前不到午饭不来，现在早饭还没有过就来了，牛全卖了？”

公公一边放给我捎来的南瓜和冬瓜，一边说：“卖了，两头牛都卖了，不卖可不能这么早来。”婆母站起来说：“你爸爸可把他的两头牛给安排了两个好人家。本来你二姑夫给咱这两头牛找了个好主，如果卖给人家就多卖一千多元。可是你爸爸就是舍不得，说是卖给自己村里的，知根知底，都是养茬，少卖钱不要紧，但是一下子卖到外村万一转卖或者是宰家，那可受不了。”

我边给老人倒水，边说：“卖了就卖了吧，去年就让你们卖，你们不听，今年让你们来住新楼了，你们总不能把牛也牵来啊，自己家养的，多卖个钱少卖个钱就不计较了，卖了就行啊，你看看现在你们多自由了，不用再像伺候孩子一样伺候它们了。冬天了，冷了，等取暖了，你们就搬家。”

“哎，我养牛就像养闺女一样啊，卖这两头牛，我半个月睡不好觉，必须给我的牛找个好婆家才放心啊。结果真找了两个好婆家，这两户都是养牛的老手了，心细，勤快。”公公自己沏上茶说。

“你爸爸一辈子傻实在，牛跟着你爸爸可没有受半点委屈，卖了还想着要给牛找个好人家，不能卖个宰家，要让牛好好生活下去。”婆母边说边笑。

我一听也笑了，说：“这也是我爸爸的善良之举了。”

“反正我觉得对得起这两头牛了。”公公坐在餐桌旁边喝茶边说，“对人不能做亏心事，对自己家养的生灵也不能不讲良心啊。”

“你？你有对不起的人吗？你卖牛，连家中剩下的面子和草都送给人家了，咱的牛等于从咱家嫁出去了，还有嫁妆呢。”婆母有点不高兴地说，“我本想把剩下的面子给你大姐家，可是你爸爸一起送人了，实在得掉渣，跟他没法生气！”

“生啥气啊？给牛点陪嫁也值得，牛也给咱家出力了，再说了，我爸爸喜欢养生灵，每天观牛如赏花，卖给自己村里，回家就能到人家那去看看，当作探亲吧？哈哈……”我说完大笑。

“你爸爸一辈子不占人家便宜，吃多大亏没事，可不能让别人亏着。昨天买暖壶，一百元拿去买一个暖壶和一个暖壶皮，人家多找钱了．当时你爸爸没有数就拿回家去给我了，我一数钱多找了十元。我刚告诉你爸爸，你爸爸推上车子就追人家卖暖壶的，追出村去才追上，真是让你哭笑不得。我说他，他还说人家卖给咱两个暖壶也不一定赚十元钱啊，做买卖走街串巷的容易嘛！”

“我爸爸可是天底下难找的善良人，这样好啊，不是有句话叫‘老实忠厚传家远’吗？”我瞅了瞅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课外书的儿子。

公婆还在继续讨论着他们的牛，还有即将卖出的三轮车。

我则开始给婆母洗她刚刚捎来的棉衣和羽绒服。

善良是美德，也是财富。我这个儿媳没有二老的财产继承权，但我是有权利继承这种财富的，这样一想，心花怒放！

（作者单位：山东德州市乐陵寨头堡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