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劳伦斯《儿子与情人》中象征意象的解读

　　劳伦斯（D.H.Lawrence，1885-1930）是二十世纪英国著名的小说家与诗人，于二十世纪世界文坛颇具盛名。他在小说中反映了对自然的挚爱与工业化的反感，并且致力于人类心理方面的探究。他善于利用各种心理描述手段，特别是象征手法发掘人物之“黑色”、潜或无等意识心理，向读者展示外在行为之下所隐蔽着的理念、思绪、情感以及无意识精神行为等，促使人物丰富多彩，很难形容的内心世界获得呈现，让读者能够纵深到人物无意识的精神境界里，直接体察到人物极为隐蔽的思想，以及两者关系中较复杂并且发生了改变的心理状态。在劳伦斯创作的大批作品中，象征主义描述有着很大程度的篇幅。[1]

　　一、劳伦斯《儿子与情人》中的象征意象

　　在小说《儿子与情人》（SonsandLovers）中，“花”的意象融贯始终，不尽相同种类的花暗示着不一样的人物性格特点，由主人公在花的方面表现出来的姿态来暗示人物的内心世界，揭示小说的深刻主题。其小说在象征方面的运用，可以归纳出细节性场景和意象以及神话等三类象征。

　　这里我们主要通过对小说《儿子与情人》中的象征意象进行解读，来展示小说深层的主题。象征意象的运用，深刻而形象地揭示了人物比较复杂的隐蔽内心，并且为读者带来无尽美好的享受。劳伦斯非常善于使用具有象征意味的象征物，同自然景物叠合构成具有象征意味的意象，揭示人物复杂的心理状况，包含有意识与无意识的精神行为。此类意象有花、月亮等。[2]

　　二、劳伦斯《儿子与情人》中“花”的象征意象

　　劳伦斯笔下所描写的很多带有象征意味的场景中，花为女性及爱的象征。在小说《儿子与情人》中，任何一个同保罗有紧密关系的女人的现身均伴随着一种花的展现。譬如：保罗刚一见到米丽亚姆的时候就说：“你家的水仙将要开了，只是这花看上去很冰冷的，是吗？”这冷冰冰的水仙象征着米丽亚姆的纯洁及其她只能向保罗付出精神之爱。而保罗同克莱拉的第一次出玩，保罗竟然下意识地将一把野樱花扬在克莱拉的头上及脖颈上，此红色的野樱花象征着克莱拉及其她与保罗的肉体之爱。保罗总是喜欢为妈妈采他心目中最好看的花，例如“勿忘我”。莫瑞尔夫人逝世时，保罗感觉她的双目蓝得如盛开的“勿忘我”。此“勿忘我”象征着他对母亲所怀念的性爱，也就是俄狄蒲斯（Oedipus）情结。

　　（一）“花”与莫瑞尔夫人

　　小说《儿子与情人》中描述保罗同他母亲两人非一般正常的母与子关系。由小说第一章起，当时保罗还在母亲腹中，劳伦斯就给读者设计了莫瑞尔夫人夜里处于花圃的场景来暗喻他们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莫瑞尔夫人同丈夫争吵被据之门外以后，于愤懑伤心之际注意到于月光下晃动的百合花及其散发出来的馨香，摸着百合花巨大的花瓣，躬身看花蕊上淡黄色的花粉，她似乎意识到胎儿的存在，于是便像此股花香之味一样，整个溶化于这晴朗、苍白的夜空里了。莫瑞尔夫人感觉这孩子将来会没有人来疼他，便将自己的情感全都寄托于孩子的身上。而保罗也在采野果时，总是采最好看的花献给母亲。莫瑞尔夫人便称：“真好看！”语气犹如女人接受一件定情物那般。她望着窗外思索着，望到伸出在眼前花园旧墙头上的皆是大朵的葵花。此葵花有着两重的意义，一种为自由的象征，与保罗将要被工业制度俘虏相对，另一种，则是母亲的象征，其有着坚韧乐观之精神，她总是激励儿子奋发向上。保罗在母亲的引领下结识了米丽亚姆一家，在保罗同米丽亚姆交往以后，莫瑞尔太太对儿子的非同一般的感情也随之暴露出来。劳伦斯以一种奇怪的花来暗喻母子之间此种畸形的爱。“栅栏的下方，有一小花坛，里面生长着部分乱蓬蓬如青草一般的叶子，有若发育不正常的球茎上生出来的一般，开着三朵形状各异的花。”保罗同母亲之间的此种情感，不恰是这畸形的花吗？在劳伦斯的小说里，他极善于运用有象征意味的细节场景来表达人物内心的微妙。[3]

　　（二）“花”与米丽亚姆

　　米丽亚姆喜欢花，对她来讲，花拥有着比较奇特的力量。她搂抱着花儿，嗅着花儿的芳香，“看着就如与花在相恋一般”。如此对花的挚爱，象征着她对保罗的情感。保罗感受她所需要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外表内层里的心灵。保罗同米丽亚姆的恋爱是注定不能成功的，其所追崇的是烈火一样激情的洗礼，而米丽亚姆只想握住他的灵魂。因受母亲带来的影响，米丽亚姆很反感肉体生活，整天沉溺在宗教的梦幻里，圣洁的白玫瑰是米丽亚姆心中所追崇的花。她急切和冲动地领着保罗四处找寻。当他俩发现一片裂开的星星一般的纯白色花朵时，米丽亚姆的心儿都激动得惊惧了，她无限仰慕地走到跟前轻轻地抚慰这些花儿。可这些如牙一般的、散发纯洁香味的花朵却令保罗感到焦虑，失落地走出林地，向家走去。还有一次，米丽亚姆与保罗散步的时候，采集了一些花朵，米丽亚姆双手捧着金黄色的水荸萝，端坐于河滩上，保罗便说道：“你的脸真够明亮，如耶稣的变形像一般。”此细节更深一层表明了米丽亚姆那种梦幻般的激情，暗喻保罗永远也实现不了灵与肉的圆满结局。在《儿子与情人》的第七章和第九章里，有两个场景描写保罗怎样忿恨米丽亚姆痴情地抚弄花的举动：“难道你热爱什么东西就必须得紧紧地握住不放，就如要将它们非得掏出来一样吗？”此处的花象征着爱情。米丽亚姆的爱情观同她对花的热爱是一样的。保罗对此种态度的体会反映出保罗对米丽亚姆此种专制的、要将灵魂都端出来的爱深感疲倦之无意识心理状态，保罗没有办法将全身心的爱，将灵魂掏将出来献她，因为他的灵魂早已给了母亲。劳伦斯利用人物于细节场景中的细微特点，体现出更加细致、更加真挚地揭示人物隐蔽的、无意识心理状态，此与平白的叙述相比较更具有艺术的震撼力。

　　（三）“花”与克莱拉

　　克莱拉是一个同米丽亚姆与莫瑞尔夫人均不一样的女性。如果说米丽亚姆和莫瑞尔夫人是属于精神层面的，白色花朵象征她们信仰宗教之纯洁性，那么，克莱拉就属于激情的化身，与她相关的红色花朵表明了她的激情。保罗在同克莱拉第一次正式交往的时候，“金莲花于森森的绿叶荫下盛开深红的花朵”，暗喻保罗将要开始一次激情的洗礼。在他们一起在外游玩时，保罗深深被她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在她的头发上与脖际处扬了一把野樱花。而后，百合花同石竹花的同时产生象征了保罗的决策。而两类花的香味融合于一起，即使她们对保罗的情感纠葛在一起。[4]

　　三、劳伦斯《儿子与情人》中“月亮”的象征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