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用训练：聚焦文字表达——以《乡下人家》为例

石晓云

（浙江省杭州市大关小学教育集团，310005）

《乡下人家》是人教版小学语文四年级下册的一篇课文，作者陈醉云先生用质朴恬淡的笔触，为读者描绘了6幅乡村生活图景，分别为：瓜藤攀檐、鲜花轮绽、雨后春笋、鸡鸭觅食、院落晚餐、月夜睡梦。教学《乡下人家》一课，很多教师会通过视频、图片，带着学生去感知、领略、品味乡下人家那一道“独特、迷人的风景”。但是否只要感悟就足够了呢？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告诉我们，重视语言教学，让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运用语言文字，应成为语文教学努力的方向。仔细研读课文，会发现其中的鲜花轮绽、院落晚餐两幅画面的文字里，有两处的语言表达与众不同——用词“超越”了常规。该课的语用训练，便聚焦于此。

【片段1】 鲜花轮绽图——“朴素中带着几分华丽”

（课件出示课文：有些人家，还在门前的场地上种几株花，芍药，凤仙，鸡冠花，大丽菊，它们依着时令，顺利开放，朴素中带着几分华丽，显出一派独特的农家风光。）

师你喜欢这幅画面吗？为什么？

生我喜欢这幅图画。因为通过文字，作者为我们展现了乡下人家一派鲜花茂盛的景象。

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喜欢这幅画面。不过，我喜欢的理由并不仅仅局限于鲜花的美，我更喜欢这段话里文字表达的与众不同。你能发现吗？

（学生研读、思考。）

生我找到的一处与众不同的表达是“朴素中带着华丽”。“朴素”是指很质朴，而“华丽”是指美丽而有光彩。“朴素”中怎么又会“华丽”呢？这不是明显的自相矛盾吗？

师是啊，这个问题很值得大家研究。

（学生思考。）

生我觉得“朴素”和“华丽”这一组词在这里并不矛盾。“朴素”指的是乡下人家种花的地方都在墙角院落里，甚至在路边。种得漫不经心，因此花儿随处可见。“华丽”指的是这些花在各个季节开放得如此娇艳旺盛，丝毫不输玫瑰与牡丹。每一种花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生我再补充一点。“朴素”还指的是在乡下人家，这些花的品种都很普通。

师的确，这些花都非常实用，有的能入药，比如芍药；有的能驱虫，比如大丽菊；还有的能染指甲，比如凤仙花。

生这些寻常又普通的花，开放的时候却又有那么耀眼的光彩，所以说它们“华丽”。

师是啊，朴素与华丽看似矛盾又不矛盾，在乡下人家，它们得到了完美的统一，这样的表达是多么独特啊！

【片段2】 院落晚餐图——“天高地阔地吃起来”

（课件出示课文：他们把桌椅饭菜搬到门前，天高地阔地吃起来。天边的红霞，向晚的微风，头上飞过的归巢的鸟儿，都是他们的好友，它们和乡下人家一起，绘成了一幅自然、和谐的田园风景画。）

师这段话中，哪一组词语的搭配是我们平常没接触过的？

生我觉得是“天高地阔地吃起来”这一组。

师你平时会用怎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吃”?

生津津有味。

生狼吞虎咽。

生细嚼慢咽。

师天高地阔，一般用来形容什么？

生天高地阔一般是用来形容视野中看到的宽广的场景的。所以，一个是吃，一个是形容场地的，不是有点“风马牛不相及”吗？

师其他同学的看法和见解呢？不如让我们听听大家的高见。

生“天高地阔”说明了乡下人家吃饭的地方，环境很宽敞，甚至可以说是以天为幕、以地为席。

生“天高地阔地吃起来”，我仿佛可以看见乡下人家吃饭时的无拘无束，和我们端坐在饭桌前完全不一样。可以说，乡下人家连吃饭也是那么的自由！

生乡下人家吃饭的时候，聊天的内容五花八门，张家长李家短，今年地里的收成，等等。可以说是海阔天空！

师在同学们的理解中，我们仿佛随着乡下人家一同吃出了那份野性，吃出了那份无拘无束，吃出了那份洒脱和自由！“天高地阔地吃起来”，这样异乎寻常的搭配的确实很妙！

“朴素中带着几分华丽”，由一组反义词带来了语言张力，展现了乡下生活平凡中蕴藏的力量，以及朴实中的那份热闹与欢腾。“天高地阔地吃起来”，则通过独特的词语搭配，来描摹乡村晚餐迥然于城市的那一份闲适。

从上述两个片段中不难发现，学生在初读课文中这两处与众不同的文字表达时，的确产生了质疑，然后，由质疑到探究，由探究到品味，最终成功地体会到作者遣词造句的精妙；同时，对文本所传递出的乡下生活那份素朴恬淡、自由洒脱的“独特”，也有了深入的、个性化的解读。可以说，这两处文字的语用价值，也成为了《乡下人家》一文中另一道“独特”的“风景”。

精研文本，着眼于文本与众不同的文字表达，体会作者行文的精妙，完成与文本、作者的多维互动。这样的语文学习，才是真正兼顾人文性和工具性的吧！